2016年4月23日,在CCTV“中国好书盛典”中,由三联书店出版的《谢觉哉家书》荣获“2015年中国好书”。今年是中国共产党建党95周年,也是董必武诞辰130周年。生活书店继《谢觉哉家书》后,于今日推出《董必武家书》,在家书中展现朴诚家风,继承老一辈革命家的精神财富。
董必武女儿董良翚
董必武是中国共产党的创建人和主要领导人之一,与谢觉哉、林伯渠、徐特立、吴玉章一起被称为“延安五老”。这本《董必武家书》通过董老生前与亲属子子女的一封封通信,反映了他对祖国对人民的无线忠诚和热爱,更反映了作为一个丈夫、父亲、长辈,对自己亲人的关爱与期待,让读者从中感受到了一位老人的家国情怀。
全书共分为4辑,分别是董老的“致妻子信”“致子女信”“致同辈信”“致子侄辈信”,共收录董老家书68封,同时附录董老夫人何连芝家书10封。 书中穿插多幅董老与家人的珍贵照片及董老的墨迹,图文并茂,呈现了大时代背景下一个家庭变迁的侧面。据悉,“延安五老”中其他三位的家书出版工作目前正在筹划之中,希望借由这一系列家书的出版,向读者传递一些这些年被忽视的“家风”和“道理”。
家书背后的故事:如果没有及时抢救,就被近日的暴雨毁了
董必武的长孙、本书编者董绍壬在介绍本书的编写过程中说道:“董家的家风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即朴、诚、勇、毅。“朴、诚”两个字是红安原有的家训。我的爷爷董老在1920年成立武汉中学的时候又添加了“勇、毅”作为对学生的要求和学校的校训。至今这四个字还深深的印在每位武汉中学的同学心中。这四个字进而又形成了新的董家人的新家风直到今时今日,在我身边我能看到的,我了解的董老的亲属,无论是二代、三代、四代,都在坚持恪守这四个字,星火相传,没有违反这四个字的原则。”
董绍壬说他在收集整理家书的过程中,虽然艰苦,有一定困难,但这也是一次学习的过程,也有很多的感触和感动。虽然他听人讲过很多故事,但是当看到信中叙述的时候,以及又通过文字字里行间流淌的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训的时候,感慨还是很多。(观海解局微信ID:guanhaijieju)
在生活中,董老对自己的要求,包括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对自己的要求几乎近乎于苛刻。董绍壬在做座谈会上讲了爷爷用松胶粘毛笔的故事。他说:“爷爷是清代秀才,写毛笔字写得非常好,他的毛笔的笔头脱落以后,并没有去买新的,而是自己在园子里找松树留下的松胶,把笔头粘回去,继续用;衣服打补丁的故事大家也都了解;牙刷断了绑起来继续用。现在听来这些事都是天方夜谭,但确实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不光严格要求自己,他通过家书对后辈子女进行教育,不是简单的要求和训斥子女要怎样做,而是在信中耐心地做出解释,一定要讲清楚为什么。例如刚刚说的松胶粘毛笔的故事,他说“毛笔虽然不贵,但是修修不影响使用,还是可以用的。因为你节省了一支笔,会有更多人有机会用毛笔”。因为当时国家的经济生活状况并不是很富裕,他要节约。“衣服虽然有补丁,但是只要干净整洁,这样别人在社会上同样会尊重你的”。点点滴滴还有很多。
在家书收集过程中,董绍壬也注意到随着社会的变迁、亲人的老去等等诸多原因,家书完整收集的困难越来越大,散失的越来越多。例如在这次收集的过程中,他发现1990年三联书店和中央文献曾经出版过《老一代革命家家书选》,其中曾经收录过董老的16封家书。在这次寻找原件的过程中,这16封信里有8封已经找不到原信,已经散失了。还有一些书信的保存状况堪忧,纸发黄发脆。在这次寻找的过程中,董绍壬跟红安的同辈兄弟到村里的老屋找到几封信,这些信就存放在南方农村的泥屋里,就在厅堂的旧木柜里,很偶尔的抽开,慢慢翻了翻,竟然翻出了5、6封家书,还有很多兄弟小时候的毕业证等证件。这几天武汉红安暴雨,如果没有及时抢救,很可能又损失掉了。(观海解局微信ID:guanhaijieju)
董必武夫妇与三个子女在小石桥胡同留影(约在1954 年)
董必武夫妇与长子董良羽、女儿董良翚在钓鱼台(1962 年)
堂弟请求介绍银行贷款渡难关 董必武回信拒绝
1954年10月,董贤煦因家乡遭受水灾又生病,两次写信给三兄董必武,希望介绍银行搞到贷款渡过难关。1954年10月24日,董老病中请秘书代笔写了回信,拒绝介绍贷款请求,并从生活费中挤出20元解兄弟之急。
贤煦弟:
十月二日和十四日的信都收到了。你身体多病,要长期休养才能恢复健康。医生这样诊断,只好尽你自己和你家庭的力量照着去办。
今年我们国家遭受水灾的地方较多,有些地方灾情较重。各遭灾地方的人们都各有困难,政府拨不少粮款物资救济,但受灾的地面大,人口多,每一灾民得自政府的救济毕竟有限,
主要是靠灾民自己和本地人民共同努力生产,渡过灾荒。这点对患病的灾民说,也有特殊的困难,这是可以理解的。参加了互助组,比个人单干好,改成合作社当然更好些,但不是参加了合作社就解决了个人的一切困难,特别在合作社组织初期是这样。人民银行的贷款主要是帮助生产,比如为了农业生产缺乏种子、耕具等请求贷款,银行一定会考虑的,这样的事用不着我来介绍。至于要银行贷款作别作,我介绍也不生效。请你注意,现在国家是人民的国家,在国家机关工作的人,必须为人民服务,除了法律规定的职权外,任何人没有特权。在你的思想中对这点似乎还不很清楚。
我在国家机关中负一部分领导责任,我的生活还是供给制。这就是说政府只能就一个高级干部生活所必需的予以供给,对同级干部给予同样的供给,也没有特殊的供给,为了救你之急,在我生活费里拨二十万元给你用。这点当然不能解决你当前的困难,但我又有什么更多的力量来帮助你呢?请还是在互助组内多想点办法吧!
良埙(董必武的堂侄)在北京住了一年半,我没有介绍他去工作,北京各机关都要精简工作人员,也介绍不出去,我劝他回家去参加农村生产,他同意,在月初就回武汉去了。此复,并问
痊安!
必武
十月廿四日
堂侄请求帮忙介绍工作,董必武说:革命工作是为人民服务是不讲报酬的
董必武收到的亲友来信中,请求董必武介绍工作、来京与董必武见面出现的频率较高。1950年2月13日董必武写给董良新兄弟董良埙的信中提到他们对董必武介绍的工作不满意,希望董必武能为他们另觅工作。董必武在信中对他们“个人吃苦不惜,只求得到点劳动的报酬品”的观念进行了严肃的批评,董必武教育他们参加的是革命工作,不能只想着用劳动换取报酬品,“革命工作是为人民服务是不讲报酬的。”
良埙侄:
你到武汉后寄我的信都收到了。所以没有复的原因,一来是忙,二来是不好复。不复你们对我还存在有若干希望,复了就要使你们对我绝望。我忙的情形你们是难以想像的。别人在星期六下午、星期日一般不办公,夜晚只有我们党内少数人办公,夜晚办公的,白天往往不办公。我呢,早晨总是七点多钟起床,晚上总是两点多钟才睡觉,无所谓星期六下午,无所谓星期日。随我工作的秘书和警卫人员都拖得很辛苦,案上私人来的信件,自南京转来 2 后,都少回答,你们的信,自然包括在这些没回答的里面。
现在你们既一定要我回答,我就回答你们吧!
你和良新(董必武的堂侄)原来在家中是失业的,要我介绍才找到一个工作岗位,是供给制,你们都不满意,你们说:“个人吃苦不惜,只求得到点劳动的报酬品,去接济家中老小生活。”目前政府或其他机关工作人员绝大多数是供给制,只有个别机关有特殊的原因,或个别的人有专门的技能,才用薪水制。……位三(即郑位三,当时是中共中央委员)同志介绍你们参加的是革命工作,你们想的是以劳动换得报酬品,以养家中老小,革命工作是为人民服务是不讲报酬的。你想以劳动换得报酬品,意思就是说你要出卖你的劳动力,那末,你们就到劳动市场去卖吧,你们的劳动力,不是什么特殊的熟练的劳动力,现时市场上没有人需要。你们怎么能怨位三同志言不顾行呢?
你们说位三同志知道你们家中的情形,意思是说他应当为你们找一个报酬好点的工作, 我知道你们家中情形不是更清楚些吗?我能对你们帮助什么呢?我现在应当忙的,不是单想着我们自己家中怎样生活的问题,而是怎样组织全国工农军民人等生产的问题;是怎样解决几十万几百万灾民的生活问题;是怎样恢复上海被敌机轰炸毁坏了的生产机关的问题;是用什么方法去消灭舟山群岛、台湾及海南岛上敌人的问题。把一个个人家中生活问题和我上面所说的诸问题相比较,你们就知道家中生活问题是渺小不足道到如何程度了。
必武
一九五〇年二月十三日夜两点半
教育子女“学要有恒,尤要专心”
董必武与夫人何连芝共育有三名子女,长子董良羽,长女董良翚,次子董良翮。写这封信时,董良羽在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读书,董良翚在西安军事电讯工程学院读书,董良翮则在北京上中学。信中提到的“酉酉”即董良翮,这是董必武为他取的乳名,董良翮生肖属鸡,而十二地支中与鸡对应的就是酉。
董必武十分关心孩子们的学习情况,这封信略去的部分,董必武对孩子们说“青年学生时代最大的毛病是不好学”,并建议孩子们可以实践一下父亲传给他们的学习方法。1960年12月4日董必武写给董良翮的信中,介绍了这一学习方法,“聚精会神地听讲课,除数学等课外,下堂后马上将课文看一遍,不懂的地方记下来问老师或同学,自己择重点课用百分之三十至四十的自习时间温习。”
翚儿:
我写给他(董良翮)座右铭中开首两句是:学要有恒,尤要专心,是针对着他的毛病说的。他每天都读俄文,不能说是无恒,就是心不在焉,所以读如未读,读了不能真正记得和懂得。这意思我写信告诉他了。他理解么?接受么?只有靠他的自觉。今年暑期补习虽不能令人满意,他在受挫折以后,有点向上的转变,但没有彻底转变,虽然如此,我还是欢迎他并鼓励他更前进。
……
1961年九月五日 父字
观海解局记者/陈品
值班编辑/张喜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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